覆水一去难再回：乌克兰能否重新拥有核武器挑战俄罗斯

1/17 自乌克兰舰艇强闯刻赤海峡，遭到俄军射击并被扣留以来，俄乌关系持续紧张，双方行动与表态也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8日，乌克兰驻北约前特使彼得·加拉什查克在接受乌克兰Obozrevatel电视台采访时表示，乌克兰拥有发展和生产核武器的知识、组织和财力，有能力制造自己的核武器，基辅方面不应该害怕国际制裁。作为前苏联加盟国之一，乌克兰曾部署有相当规模的战略核力量。那么乌克兰是否真的有能力“铤而走险”，重新走上依靠核武器提升国际话语权，并回击外部威胁的道路，本期《出鞘》带您简要解读。

2/17 俄乌刻赤海峡冲突引发危机后，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多次向北约国家求援，北约也第一时间宣布支持乌克兰。但当乌克兰总统呼吁北约派遣舰艇前往黑海时，却应者寥寥。我们当然不知道这次冲突中，西方国家暗地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从实际结果来看，大抵与十年前发生在格鲁吉亚那一幕类似，乌克兰政府惹了麻烦之后却发现“刷卡时为零”。乌克兰驻北约前特使这次表态，某种意义上也是由于对北约隔岸观火的态度感到失望而进行的赌气式发言。

3/17 事实上，这并不是乌克兰国内第一次传出类似恢复拥有战略核武器的言论。2014年，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导致俄乌关系危机，乌克兰民族主义政党——自由党，便向乌克兰议会提交了发展导弹核武器、恢复乌克兰“有核国家”地位的提案，并交由乌克兰议会外交委员会、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预算委员会进行研究。但最终此案不了了之。

4/17 冷战时期，前苏联曾在乌克兰境内部署有大量战略核武器，至上世纪80年代末期，乌克兰境内共有SS-19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130个，SS-24洲际弹道导弹导弹发射井46个。这一数字还不包括在第一阶段《美苏削减和限制战略进攻性武器条约》中销毁的130余枚SS-24导弹。除此之外，乌克兰还部署有25架图-95MS和19架图-160战略轰炸机（俄罗斯在苏联解体时仅保有6架图160），可发射携带核弹头的Kh-55空射巡航导弹。苏联解体后，乌克兰曾在短暂时间内成为世界“第三”核大国，仅次于美国和俄罗斯。

5/17 乌克兰在独立后的弃核之路并非如同一些网络传言所叙述那样一帆风顺，原因很简单，没有政治家会轻易放弃手中的底牌。包括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在内，三国并未心甘情愿将战略核武器无偿移交俄罗斯，而是将手中的战略核武器作为筹码，与美俄谈判争取最大利益。经过反复谈判，1994年1月14日，美俄同乌克兰在莫斯科签署了《关于销毁乌克兰境内全部核武器的三方协议》。此后，在取得美、俄、中、英、法不对乌克兰本土使用核武器的联合承诺后，乌克兰于1996年开始将核弹头分批运往俄罗斯，而销毁导弹及摧毁发射井的工程更是到了2001年才全部完成。

6/17 乌克兰在销毁核武器的过程中获得的潜在利益也非常可观，绝不仅仅是卖了个“白菜价”。如俄罗斯给乌克兰采购的石油和天然气提供优惠价格，美国提供1.75亿美元的经济补偿，后追加1.55亿美元的经济援助。乌克兰弃核后，得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15亿美元的贷款和世界银行7亿美元的贷款等。同时，乌克兰用8架图160轰炸机抵押了欠俄罗斯的巨额外债。对于解体后经济濒临破产边缘的乌克兰来说，上述举措一定程度扭转了经济衰败的颓势。

7/17 对于乌克兰来说，长期扣留其手中的战略武器实际上无法带来任何既得利益，只能成为烫手的山芋。对于有核国家来说，核武器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一种威慑，但彼时的乌克兰，却并没有任何需要用核武才能解决的假想敌存在。而随着冷战的结束，大规模核战争的风险也史无前例地降到最低。同时，乌克兰的“弃核”还节省了每年数亿美元核武器维护费用。这笔维护费用在当时没法也没人敢节省——发生在乌克兰本土的切尔诺贝利核泄露事故刚刚过去数年，全世界都还对核事故心有余悸。

8/17 乌克兰驻北约前特使加拉什查克此番言论，虽然处在敏感的时间点，却未必是直接发出威胁挑衅俄罗斯。且不说俄罗斯吃不吃这一套，自人类发展核武器以来，只存在过有核国家向无核国家进行核讹诈，还从来没有过无核国家或地区向一个核大国进行核讹诈——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当然，与海峡对岸叫嚣“台湾可以三个月造出原子弹对抗大陆”的绿媒“名嘴”胡忠信相比，乌克兰这位特使还算靠谱，毕竟乌克兰也是“祖上曾经阔过”。

9/17 然而，尽管前苏联曾在乌克兰部署有大量的战略核武器，却没有一枚核弹头产自乌克兰。换言之，从前苏联1949年第一枚原子弹爆炸成功直至1991年苏联解体，乌克兰本地从来不具备自主生产核武器的能力。前苏联的武器级核原料的生产及弹头的组装，大多位于俄罗斯腹地，亚欧交界的乌拉尔山脉地区，其中位于车里雅宾斯克地区的玛雅克生产协会则是其中规模最大的核设施。该设施由于管理不善，导致了该地区严重的核污染，靠近哈萨克斯坦边境的卡拉恰伊湖也因此成为了全世界核污染最严重的地区。

10/17 那么乌克兰是否有能力单独进行核武器研发呢？答案也是不容乐观的。乌克兰国内的铀矿储量并不低，根据地质学家的判断，乌克兰铀矿资源潜力占世界探明铀储备的3%，占全球产铀国第十位，但乌克兰的核原料加工技术甚至还不如亚洲及中东地区某些国家。目前乌克兰国内除已封闭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外，总共有四个核电厂共15个反应堆处于运行中的状态，总发电能力达到13.835兆瓦，位列欧洲第四，仅次于法国、俄罗斯和德国，但其使用的核燃料却严重依赖进口。

11/17 根据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发布信息显示，今年前8个月，乌克兰为维持核电站的正常运行，已进口核燃料超3亿美元，其中近7成来自俄罗斯。而这仅仅是民用级别的核原料，武器级核原料甚至根本无法从任何一个国家获得。可以说，虽然乌克兰曾短暂成为世界第三核大国，但如今若想自行研制核武器，某种意义上却不得不从零开始。而其所面临的局面，甚至要比上世纪60年代的中国更加严峻。

12/17 乌克兰在前苏联的工业体系中，更多是扮演一个核武器载体生产者的角色，而非生产核弹头本身。乌克兰拥有前苏联著名的导弹设计机构——南方设计局，该设计局撑起了前苏联弹道导弹的半壁江山，冷战时令西方震撼的SS-18“撒旦”洲际弹道导弹便出自该设计局。这种导弹可以携带10枚500千吨当量分弹头，或一枚当量达2500万吨的热核弹头。南方设计局甚至直至2014年俄乌关系全面恶化之前还向俄罗斯出售“撒旦”弹道导弹的零部件，并提供相关技术服务。

13/17 如今的南方设计局境况实际上已大不如前，甚至面临倒闭的危险。2014年俄乌关系恶化，南方设计局与俄方围绕运载火箭方面的合作全面终止，失去了来自俄罗斯的全部订单，而这竟占到该公司近80%的业务，损失年营业额高达18亿美元。乌克兰现任总统波罗申科视察南方设计局的时候，该公司能展示给总统的产品仅剩一款竞标乌军制式装备失败的RG-1 30mm榴弹机枪，除此之外便是民用汽车和地铁车厢了。

14/17 据乌克兰南方机械制造厂副总经理介绍，工厂目前由于缺乏订单无法向工人支付全额工资，导致人才正大量流失，甚至每天有接近40人离开。为了拓展海外业务，该公司正日渐深化同中国的合作。在今年举行的第12届珠海航展上，南方设计局也携带多款火箭模型参展。并展示了一款1:1的RD843二轴矢量喷口火箭发动机。据展方人员介绍，乌克兰南方设计局正同中国多个研究所在多个领域展开合作，尤其是火箭和液体火箭发动机等领域。

15/17 乌克兰南方设计局的命运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已于今年7月裁定破产的前苏联唯一航母建造地——乌克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同样作为前苏联的“国”字号工程的代表，同样因红色巨人的轰然倒塌而命途多舛。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前厂长马卡洛夫在回答如何将中国辽宁号航空母舰的前身——瓦良格号完工时曾说：我需要苏联、苏共、国家计划委员会、军事工业委员会和九个国防工业部，总之，一个伟大的国家才能完成它。事实上，核武器和洲际导弹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很显然，乌克兰并不可能成为这样一个强国。

16/17 很多人认为，乌克兰废除战略武器的行为是“自废武功”。但今时今日重新回顾那段历史，乌克兰在彼时的选择已经是在时局所迫下，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乌克兰如今的国运黯然，与其说是实力不济，不如说是国家道路的选择出现了偏差。如果乌克兰保持政局的相对稳定，如果乌克兰不主动令自己沦为大国博弈的棋子，如果乌克兰能坚持多元化的外交，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或许如今便是另一番景象。而不必面临国家分裂的危机，不必应对强敌虎视眈眈的威胁，更不必靠“抱大腿”为自己壮胆。那么本期《出鞘》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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