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交情富贵非：中国军售为何失去曾经的中东最大客户埃及
1/23 10月13日，埃及军方最新宣传片中曝光了其装备的中国造翼龙-1型无人机实战画面，可以看到翼龙-1无人机发射的小型空地导弹非常精准地打击了各类目标。除了中国无人机外，埃及近年来也大笔购进了来自俄法的武器装备。而据埃及《消息报》10月8日消息称，由于埃及计划采购俄制S-400防空导弹和米格-35战斗机，美国总统特朗普已经酝酿对埃及发起部分制裁行动。埃及自萨达特以后一直都是美国在中东地区的重要盟友之一，30年间曾累计获得近80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作为中东曾经使用中国武器最多的国家，埃及近几年到底购买了哪些新的武器装备，中国又为何没能继续抢下大单。本期《出鞘》就来反思中国为何丢掉了埃及军售市场。（查看完整内容搜索微信公众号：sinamilnews）
2/23 美国对埃及发起制裁的对象，除了俄罗斯S-300VM防空导弹和米格-35战机外，还包括了法国“阵风”战机。2015年埃及曾向法国采购24架“阵风”战斗机，截止去年底法国已向埃及交付至第五批共14架“阵风”战斗机。但就在法国积极生产交货之际，今年8月1日据美国《防务新闻》消息称，因为考虑到“阵风”战斗机可能对以色列所造成的威胁，美国已经拒绝为“阵风”战斗机配备的“风暴阴影”巡航导弹提供制导芯片组件，该导弹制造商法国MBDA集团只好转而研制国产芯片来替代。为什么法国这么积极呢？就是因为埃及军购大单对法国来说实在无法放弃，只能甘愿冒着得罪美国的风险。
3/23 事实上，埃及也曾是中国在中东地区最大常规武器军售伙伴。在1978年邓小平提出“不当军火商不行了”之后，第二年5月中国就与埃及空军达成出口44架歼6战机、6架歼教6战机、220台涡喷6发动机和28台涡喷8发动机的协议，创下“中国军售第一单”。随后1980年，中国又向埃及出口60架歼7战机，等到1999年甚至还将K-8教练机的生产线搬到了埃及，一口气生产200多架。在舰艇方面，1984年埃及也向中国订购了两艘053HE型护卫舰，以及4艘033型常规潜艇、4艘024型导弹艇和8艘037型猎潜艇等装备。
4/23 但目前，中国装备在埃及军队中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小。埃及空军主要作战装备包括218架F-16战机、14架“阵风”战机、34架F-4E战机、18架幻影-2000EM/BM战机、81架幻影-5战机和9架E-2C“鹰眼”预警机等战机，是世界上装备F-16战机数量第4多，仅次于美国、以色列和土耳其。尽管实力不俗，但是埃及空军对于当前现状并不满意，特别是在以色列装备F-35隐身战机之后。埃及空军认识到，只有拥有更好的指挥控制能力、更强大的攻击能力和更远的长程运输能力，才能在未来的中东博弈中继续占有重要一席。为此，埃及空军近几年大批采购了新一代战斗机、空中加油机和大型运输机，而其中采购新一代战斗机更是埃及空军投资的重中之重。
5/23 按照国人的期望，中国“枭龙”战机原本能在这笔军售盛宴中抢下大单，但最终埃及空军选择了“阵风”而不是“枭龙”。与上世纪80年代采购中国战机不同的是，如今的埃及在得到沙特等海湾富国的大笔金援后，采购战机时已不再将物美价廉当做首要考量。中国“枭龙”作为一款典型外贸战机，其优势在于性价比而非绝对的战斗力，这一点从中国空军从未装备“枭龙”就可见一斑。因此“不缺钱”的埃及拒绝购买“枭龙”其实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此外，埃及拒绝采购中国战机的原因还在于，“枭龙”战机至今还依赖于性能并不先进的俄制RD-93发动机。没有“国产心”，肯定会导致包括埃及在内的很多客户，在采购的过程中不愿意再与俄罗斯进行单独的发动机购买谈判。
6/23 据埃及中东社5月的报道称，自从2015年向法国采购24架“阵风”战机后，埃及已从法国获得5批共14架“阵风”战机。埃及2015年订购时，“阵风”战机单价近2亿欧元，远超缅甸购买“枭龙”的1600万美元单价。据美国防务新闻网站2月15日报道，埃及这份59亿美元订单的50%份额由法国政府支持的外贸信用担保集团科法斯提供，而另外50%则由海湾国家沙特、科威特和阿联酋的100亿美元援助提供。此外法国为促成“阵风”战机的快速交货，还专门从现役战机中调拨飞机给埃及，不可不谓是尽心竭力了。
7/23 除了法国“阵风”战机外，据美国《防务新闻》2016年消息，为替换已渐趋老化的中国造歼-7战机，埃及还向俄罗斯购买了50架米格-29战机，据悉沙特为此特别赞助了埃及近20亿美元。而俄罗斯米格公司除了提供大幅低价折扣外，也在完成本国订单后就转向了埃及订单的生产，俄罗斯卫星网称仅2017年就已向埃及交付了12架。原本埃及计划选购的是美国F-16战机，或者最新的隐形战机F-35。但自塞西上台后，美国不仅暂停了每年对埃及15亿美元的援助，还取消了对埃及现有F-16战机升级的计划。为了拓展战机采购来源，塞西只好转往俄罗斯和法国求购新型战机。而在这种情况下，埃及显然也不能奢望同邻居以色列一样，从美国获得性能优异的F-35隐身战机了。
8/23 除了有金援“不差钱”外，埃及选购法国“阵风”战机还在于，这款战机配备了“风暴阴影”巡航导弹。这款巡航导弹有两大优势，一是隐身性能好，可在距离地面高度不超过100米的低空突防；二是智能程度高，所采用的景象匹配制导方式提高了打击的精确度和可靠性。目前中国同类武器只有轰-6K所携带的AKD-20远程巡航导弹，而它并不具备隐身能力。虽然今年5月国内媒体曾援引法国“东方钟摆”网站消息称，中国可能已经在研制具备隐身性能的新型巡航导弹，但从中国军工出口的“保守传统”来看，短期内是难以见到中国巡航导弹现身埃及了。另外考虑到中国现有巡航导弹多依赖于轰6这类大型载机，在不出口轰6轰炸机的前提下，埃及现有战机也几乎无法搭载中国出口的空基巡航导弹。
9/23 在战机之外，中国在水面舰艇和潜艇方面的对埃出口形势，同样不同乐观。据新华社消息，在去年7月埃及从德国接收第2艘209型潜艇后，埃及海军的水下主力已渐由上世纪80年代采购自中国的033潜艇转向了德国209型潜艇。德国的209型潜艇首批订单是在2011年时与埃及签订的，当时德国还为此提供了7亿欧元的信贷担保。在2015年埃及海军又向德国提出增购2艘潜艇的计划后，据国内媒体报道称，中国也曾试图以更便宜的报价方案抢下这2艘潜艇的订单，不过显然埃及海军最后还是选择了德国。究其原因，在当时埃及海军面临预算不足的窘境下，通过翻新改装而来的二手209型潜艇要比中国潜艇更具降价空间，更何况德国还有7亿欧元的信贷担保在那。
10/23 在水面舰艇方面，据国外社交媒体照片，9月6日埃及建造的首艘“追风-2500”护卫舰已从亚历山大造船厂正式下水。该舰是埃及于2014年向法国采购的，首艘在法国建造，后续三艘则在埃及建造。原本法国还向埃及提供了两艘追加订货的选择权，但据防务世界网9月4日消息，德国MEKO A200护卫舰已从法国手中赢得了埃及海军后续两艘的合同。德国之所以能从法国手中“截胡”，在于其军工企业往往善于采用差异化战略，主动去适应目标国家的作战需求。相反中国本来也有同类型的054A和056型护卫舰可以去竞标，但却因没能看到埃及海军在地中海和红海反潜的特别需要而对性能有所取舍，被德国再以价格策略赢得一局。
11/23 德法能赢得埃及海军护卫舰大单，还在于看到了埃及海军如今所面临的地区竞争形势。原本埃及海军的实力在北非阿拉伯国家中是最强的，但在近几年阿尔及利亚海军和以色列海军纷纷加速扩军之后，却有被赶超之势。为此，2016年埃及海军从法国手中接手了俄罗斯订购的2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并由沙特提供资助。沙特资助埃及购买两栖舰，主要是为了在红海和地中海的咽喉地带建设一支能够快速反应，并具有强大两栖登陆能力的两栖部队，以应对其他阿拉伯国家爆发的内政危机。沙特海军司令苏尔坦中将曾在2015年参观我南海舰队071型两栖船坞登陆舰井冈山舰，按照当时国内军迷的猜想，很可能就此促成中国向阿拉伯国家出口071舰，但最后这一大单却被法国“西北风”级给抢了去。由于埃及并未正式竞标，中国造船企业也无法就这2艘登陆舰的订单与法国一争高下。
12/23 这种埃及不通过正式竞标就决定舰艇采购事项的案例，还出现在美国身上。2008年埃及曾与美国达成协议，从后者引进4艘排水量为700吨的“大使Ⅲ”级导弹艇。虽然“大使Ⅲ”级导弹艇单价约合13多亿人民币，相当于3艘中国出售给马来西亚的濒海任务舰，但在美国提供军事援助的情况下，埃及却只需要付少量钱，就可以拿到导弹艇。因此在埃及海军预算不足的情况下，中国倘若想将022导弹艇出口给埃及，就势必要仿效俄罗斯2015年赠送埃及一艘12421型导弹艇的经验，以“半卖半送”的形式出口。当然，考虑到埃及海军现有装备已近完善的现实情况，包括022导弹艇在内的中国海军舰艇，可能在未来十年内都难再现八十年代的出口盛况了。
13/23 埃及陆军目前几乎是美械当家，以坦克为例，在1984年埃及就已从美国引进了一条M1A1主战坦克的组装生产线，至今生产有近1100辆M1A1主战坦克，也使得埃及成为世界上M1型主战坦克的第二大数量保有国。不过在2013年美国暂停对埃及的军事援助并停止交付M1A1零件期间，俄罗斯也曾抓住埃及尝试改变“亲美政策”的契机，不仅加强同埃及的防务合作，还促成了2017年近400辆T-90坦克出售的合同。此外埃及还装备有大量在M113战车基础上自制的装甲运兵车，因此在坦克和履带式步兵战车等方面，中国军工由于没能抓住2013年后埃及防务政策变化的契机，如今其实也无大的出口希望。
14/23 在陆军支援火力方面，埃及陆军目前的火炮主力是采购自美国的M109型155毫米自行榴弹炮，以及在美制M109A2自行火炮底盘上改装的SPH122自行火炮。而火箭炮则仍是依靠从苏/俄购进并自产的“冰雹”BM-21火箭炮。该火箭炮虽然具有结构简单、价格低廉和可靠性高等优点，但在现代战争对陆军支援火力要求越来越高的情况下，加之以色列已大批采购精确制导火箭弹，目前“冰雹”BM-21火箭炮在埃及陆军的能力已经不足。
15/23 这种情况为中国将远火和大八轮等装备出售给埃及提供了机会。对外，目前很多国家都需要能够替换老旧火箭炮的新型装备，但国际市场上先进火箭炮的选择并不多，只有俄罗斯的“龙卷风”G型火箭炮等几种，而且性能大多一般，相反中国SR5模块化火箭炮却已畅销北非另一大国阿尔及利亚。对内，埃及仍有平定内乱的需要，但目前埃及陆军的步兵战车仍是美式履带式为主，仅有的一些轮式步兵战车也已经是上世纪80年的旧货，部分购自法德意的4轮装甲车防护性能也略显不足。倘若埃及以中国的08式车族组成轻型快反部队，显然能配合加强埃及陆军应对国内局势变动以及其他阿拉伯国家内政危机的反应能力。
16/23 据英国简氏9月20日报道，德国将向埃及出售7套同时使用IRIS-T SLS短程防空导弹和IRIS-T SLM中程防空导弹的SLM中近程防空系统。埃及防空军目前已经列装有70套S-125（萨姆3）、56套“立方体”（萨姆6）、16套“道尔”M1、80套“小懈树”、75套“复仇者”和62套“霍克”等中近程防空系统，虽然已经从俄罗斯采购了至少3个营的S-300VM防空导弹系统，但仍难以填补其在远程防空导弹系统方面的“历史欠账”。
17/23 埃及防空导弹系统的更新换代，要兼顾产量大和性价比高两大条件，早前曾对埃及出口过40多个连红旗-2防空导弹的中国，显然不应该再次失去这个抢下大单的机会。目前中国可将红旗22和外贸版红旗9两款远程防空导弹高低搭配，出口埃及用于填补其远程防空的需求。但考虑到埃及防空军现有地空导弹来源庞杂，且远程防空导弹数量缺口较大，其全部换装中国外贸版红旗-9或俄制S-300/S-400这些远程防空导弹也并不现实，因此选用一种相对廉价的红旗22防空导弹来作为补充才是埃及防空军的最佳选择。
18/23 埃及发展弹道导弹，一方面是在常规军力拼不过以色列的情况下，希望依靠弹道导弹扳平劣势，尤其是在以色列于七十年代末开发出“杰里科”弹道导弹后；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借助弹道导弹压上邻国沙特一头，稳住阿拉伯世界老大的地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埃及先是在德国技术支持下发展了一套较为完整的导弹研制生产体系，并开发了“胜利者”、“征服者”和“先锋”三款战术弹道导弹。之后埃及在六七十年代又在购进各12套“蛙”-7A和“飞毛腿”-B战术导弹（在第四次中东战争前仅有9套到货），并吸收其生产技术的基础上，对国产导弹进行了改进。埃及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向以色列发射3枚之后，七十年代末将剩余的“飞毛腿”导弹分别出售给了中国和东北亚某国，有消息称中国在“飞毛腿”玛斯543原型车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东风-11导弹的WS580发射车，而东北亚某国则在“飞毛腿”的基础上逆向仿制出了火星-5导弹，并向伊朗大量出口。
19/23 但反观埃及的两个“对手”沙特和以色列。前者正在向俄罗斯求购伊斯坎德尔-E导弹（或从乌克兰获得“格罗姆-2”型导弹），后者的“杰里科”系列则已经发展到射程可达5000公里的“杰里科”-3导弹。为了维持在中东地区的均势局面，埃及装备新型战术导弹的需求正越来越迫切，不过纵观现有几大国中愿意向埃及提供战术导弹的可能就只剩中国了。目前中国已向卡塔尔出售了可与神鹰-400制导火箭弹共架垂直发射的BP-12A地对地战术导弹，该导弹最高射程280公里，操作简单、价格实惠，在中东等风沙比较大的地方甚至只需要在库房里面一年进行一次通电测试，非常适合埃及这种没有太多导弹操作经验的国家使用。
20/23 从埃及采购法国“阵风”和俄罗斯米格-29来看，包括战斗机在内的未来世界军售市场竞争将会越来越激烈，如何获得出口订单将是中国军工必须提早回答的一个重要问题。以“枭龙”战机为例，中国军工在低端市场的对手有F-16和F-15战机，中端市场则有“台风”、“阵风”和米格35战机堵截，高端更有苏-35和F-35的压迫，若不及时推出包括歼10出口型在内的亮眼机型来扛中国军机外销大旗，包括埃及在内曾长期使用中国战机保卫领空的国家也会渐渐转投他国，而这势必加剧中国战机出口的困难局面。
21/23 考虑到埃及军售市场对于中国的重要意义，我军工企业显然不能坐视埃及这个曾创下中国军售辉煌历史的市场的失去。来自埃及的订单曾在上世纪80年代帮了中国军工企业不少大忙，特别是让中国有了资金全力发展下一代武器装备。比如据“中国预警机之父”王小谟院士2013年透露，1987年他设计的JY-9雷达以近300万美元的单价成功出口埃及，就为随后我空警2000预警机的研制筹措了部分资金。另外埃及既是阿拉伯世界的重要国家，也是中东和平进程中的关键性国家之一。中国军工企业如果不在埃及军售市场有所作为，最终受损的必然会是中国在中东的全面战略布局。
22/23 因此面对军售难题，在具体的外销武器层面，中国军工除了要迅速提高出口武器的技战术指标和国际竞争力之外，也要积极利用配套贷款和资金援助等多样化支付方式。在未来中国武器出口时，必须克服技术障碍，生产出真正世界级的武器装备，并且积极采用差异化出口战略，提供具备竞争性的价格。而在出口战略方面，因为武器是需要不断补充和持续供应的，中国军工也要善于从战略高度来把握武器出口，学习俄罗斯T-90坦克挤进埃及美系坦克市场的经验，从国际关系的变动中积极寻找武器出口的契机，不仅要向各种类型的客户表明我们出口渠道的可靠性，特别是要在发动机等方面实现独立，也要在售后服务和研发合作上投放力量。那么本期《出鞘》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23/23 《出鞘》完整内容可扫描图片二维码关注新浪军事官方微信抢先查看（查看详情请搜索微信公众号：sinamilnews），《出鞘》每天在新浪军事官方微信完整首发，阅读往期《出鞘》请查看新浪军事官方微信历史消息，搜索《出鞘》文章请回复关键词查询，如查看本期《出鞘》，回复埃及，查看上期《出鞘》，回复中英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