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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弓射飞无远近:从叙利亚误击俄军机谈我军防空导弹体系转型

1/22 9月24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称,由于发生伊尔-20飞机被击落事件,俄罗斯将在两周内向叙利亚交付S-300导弹,以提高其作战能力。根据俄罗斯总统普京的说法,本次向叙利亚方面提供S-300防空导弹系统,是对以色列故意以俄罗斯军机为掩体导致其被击落的报复措施。从叙利亚内战爆发以来,叙利亚政府军装备的俄式防空系统也经历了多次实战考验。在实战中,叙军的俄式防空体系功过参半,很难一言以蔽之。那么本期《出鞘》我们就来谈谈俄式防空体系的“功”与“过”对我军未来攻防体系建设的借鉴意义。(查看完整内容搜索微信公众号:sinamilnews)

2/22 近一段时间以来,以色列空袭叙利亚的借口一直是“阻止伊朗在叙利亚获得立足点以及通过叙利亚向黎巴嫩真主党等运送武器”。2018年9月15日以色列就曾空袭了叙利亚大马士革机场,目标摧毁伊朗向叙利亚转运货物的运输机,并且有卫星图表示一架伊朗的波音747被以军炸毁。不过根据事后公布的照片来看,这次空袭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伊朗没有损失任何一架运输机。叙利亚通讯社报道称,“叙利亚政府军的防空力量抵挡住了以色列的袭击,并成功击落了数枚导弹。这次拦截以军袭击的叙利亚铠甲导弹操作员荣立新功,这也是叙利亚政府军使用俄式防空体系创造的一例“辉煌战果”。

3/22 其实,无论是被以色列战机“诱骗”导致导弹误伤友军;还是在“机场保卫战”中拦截以色列导弹,成功保护“文物级”运输机波音-747,都体现出了俄式防空系统的突出特点——如果有强大的体系配套能力支撑,表现出的战斗力也会很强;反之,则有可能毫无战斗力可言。以空袭机场为例:叙军的防空导弹部署在机场周围,其探测、跟踪、导引能力也是越靠近机场的位置越强。如果来袭导弹以机场为目标,叙军的防空系统有充足的能力发现并跟踪这些导弹,并引导防空武器击落这些导弹。这使得叙军装备的如山毛榉、铠甲,甚至萨姆-3这种“老、旧、小”的导弹发挥了最大的作战效能。

4/22 反观叙军对以色列战斗机的的拦截则是另一种境况。从俄罗斯方面公布的事发时各方位置关系图我们可以得知,以色列战斗机一直位于距拉塔基亚海岸数十公里外的阵位,这实际上已经逼近了叙军所装备的S-200防空导弹系统自身支持范围的极限。为了弥补精度的不足,叙利亚人采用了用“数量补命中”的方式,发射了多达20多枚导弹来攻击以色列战斗机。这些导弹在超出了地面雷达指令导引范围后,只能依靠自身的惯性制导和导引头的“随缘捕获”来完成任务——这其实很像当年台军发射雄3反舰导弹“误射”台湾省渔民渔船——“迷航”的萨姆-5导弹的导引头又“正好”发现了俄军的这架伊尔-20。实际上这已经不是S-200系统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误射,早在2001年,乌克兰就用S-200误射并击落了一架从以色列飞往俄罗斯的客机。

5/22 说回这次俄罗斯终于决定向叙利亚交付的S-300防空导弹系统,其确实能在某些方面大大提高叙利亚军队的防空能力。其有效作战半径和作战效率都远远大于目前叙利亚装备的S-200防空系统,在应对以色列近期小编队、精确打击这样“小打小闹”的空袭时会更加有效。这次俄罗斯“突然”宣布交货的原因,也主要是为了借此在外交上向以色列施压。9月25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同普京通电话时候已经明确表示:只要伊朗不撤出叙利亚,以色列对叙利亚的空袭就不会中止。这显然有损俄罗斯在这一地区的利益。俄罗斯将S-300作为筹码运抵叙利亚之后,以色列人在空袭之前恐怕要多想一想,这一趟会不会“有去无回”。

6/22 但其能在多达程度上提升叙利亚的防空能力还值得商榷——毕竟在没有完善的防空配套体系支持的前提下,S-300也不过就是一套“大号”的S-200。目前,西方国家悬在叙利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尚未解下,未来完全不排除西方国家对叙利亚发动类似科索沃战争和海湾战争那样大规模空袭的可能性。可以预见,在这样的大规模、现代化的空袭下,无论叙利亚装备了S-300、S-400哪怕S-500防空导弹,都难逃与南联盟、伊拉克相似的命运。

7/22 2016年年初,俄罗斯著名的“大嘴”副总理罗戈津·奥列格维奇在访问塞尔维亚时曾经表示:如果1999年时南联盟拥有S-300导弹系统的话,历史(指科索沃战争的结果)可能会重写。这种论调绝不孤单。上周,一篇网文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如果中国在上世纪90年代就能向南斯拉夫提供中国制造的先进防空导弹话,或许科索沃战争的结局都会有不同。其实俄罗斯副总理罗戈津的话尚有探讨的意义,但后一篇网文的观点就完全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了——毕竟如果拿破仑有勒克莱尔坦克,没准欧洲早就统一了,这种“关公战秦琼”也要分时间段。

8/22 根据此前的公开信息,1999年南联盟遭到北约入侵之后曾经派出一支以卡拉诺维奇少将为团长的代表团前往莫斯科。据代表团成员回忆,他们在莫斯科受到了热烈欢迎。他们向俄罗斯提出南联盟的武器采购清单:3个S-300PMU1防空系统营、2-3个山毛榉-M1防空导弹连、3-4个道尔-M1防空导弹连、20套针式防空导弹和一些观测雷达。但随后他们得到消息:如果没有叶利钦总统的特批,俄罗斯不能向南联盟提供所需要的武器,因为这意味着俄罗斯的直接参战。这显然不符合俄罗斯的国家利益。

9/22 但事后曾任俄空军司令的阿纳托利·科尔努科夫上将在接收采访时曾经曝出,早在南联盟代表团抵达莫斯科之前,俄罗斯已经通过某种“秘密方式”将S-300系统送进了南联盟。科尔努科夫称,早在1999年2月科索沃危机升级后,叶利钦就已经秘密批准向“巴尔干小兄弟”提供S-300系统。格鲁乌将S-300系统分解成若干部件,然后分批掺杂进俄罗斯为科索沃运送人道主义物资的车队中向南联盟运输。在S-300系统过境匈牙利时,还曾发生过格鲁乌与英国军情6处的间谍较量。

10/22 好在第一批S-300导弹发射系统还是有惊无险的成功运抵南联盟。南联盟随即将这些S-300导弹发射系统部署到了,首都贝尔格莱德郊外的潘切沃工业区附近。但后续的S-300子系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包括30N6火控雷达和S-300系统所需的越野车底盘等都没能成功运抵南联盟。不得已之下,南联盟不得不用两部老式的P-15M雷达为这些导弹做火控支持,为此南联盟空军副司令维利奇科维奇还专门赶赴潘切沃指挥对这两部雷达的调试。但在1999年3月北约空袭开始后,两架美军F-16战斗机无意发现了这两部雷达,并发射反辐射导弹将其摧毁,南联盟空军副司令维利奇科维奇也在这次空袭中被当场炸死。此后,失去了火控雷达的S-300彻底成为了摆设,也就此失去了“改写历史”的机会。

11/22 细论起来,塞尔维亚对的S-300导弹的运用颇有点我军当年543部队“扛着导弹打游击”的影子。其相似点在于都只采用了苏式的防空武器,而并没有建立起全套的苏式防空武器系统,作战思维主要局限于“点与点之间”的对抗,游离于系统之外的设施对防空武器的支援能力极为有限。而两者的主要区别则在于,我军对抗的蒋军同样没有太多针对我军防空武器的反制手段;而北约空军却可以对南联盟地面防空进行几乎“全方位、无死角”的压制。

12/22 其实,真正较早把苏式防空体系的威力发挥到较高水平的还是北越军队。1965年到1972年间,苏联不计成本的向北越军队提供了95套改进型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7658枚备弹和与之配套的P-12雷达站。这种改进型萨姆-2防空导弹系统与1965年7月25日首次投入战斗,当天便击落了3架美军飞机。不过后来随着美军反制手段的进步,这些萨姆-2在战场上的作用也开始随之降低:在1972年12月18日至12月29日的“后卫II”战役中,战役期间针对北越目标共进行了33次密集打击,其中17次由战略航空兵执行,16次由战术航空兵完成,总共起飞2814架次。为了拦截美军的空袭,北越共发射了4244枚萨姆-2、萨姆-2M等防空导弹,但美军仅有15架B-52战机被击落,占参与空袭美军机群总数的不到2%。

13/22 与之类似的还有第四次中东战争中的埃及。在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之前,埃及曾向俄罗斯采购了一整套由苏联防空导弹组成的防空体系,其中包括萨姆-2、萨姆-3、萨姆-6防空导弹发射器880余部、萨姆-7防空导弹2000余枚。战争初期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的萨姆-6防空导弹一时间风头无两。埃及军队平均每发射2-3枚萨姆-6导弹即可击落一架以色列战机。以色列人也专门为此发明了一个新的名词“萨姆盾”。不过好景不长,随后以色列人开始利用电子压制、反辐射攻击乃至地面部队定点清除等方式应对埃及防空导弹阵地。埃及军队的苏式地空导弹体系在这种联合打击下几乎彻底失效,在战争后期,萨姆-6导弹击落一架敌机所需的发射数量也飙升到了150枚。

14/22 可以看到,苏式防空体系随着敌方应对手段的飞速发展往往最终会变成以量补质的“弹海战术”。此前一直学习苏式防空体系的我军其实也没有逃脱这一桎梏。上文提到,上世纪50年代末,543部队组建时我军尚未建立起这样一套体系,当时引进的萨姆-2导弹系统也只有那3个营。后来中国仿制并改进自苏联萨姆-2型的红旗-2导弹批量列装,中国才正式建立起了玩得转“弹海战术”的防空导弹体系。据估计,当年为了防范苏联对我国的进攻,中国共生产了上万枚红旗-2导弹及其改进型。这也是这些老家伙可以服役至今的原因——实在太多了,换不起。

15/22 但中国红旗-2形成规模时,红旗-2的母型萨姆-2已经早已落后于时代。越南战争、第四次中东战争无不证明了,西方式的先进空军完全有能力应对这种导弹系统。于是在1990年,中苏关系刚刚开始缓和的时候,中国就已经在试图引进苏联的S-300防空导弹系统。此后在1991年、1994年、2001年、2003年中国先后4次于俄罗斯签订了共计20个营的S-300防空导弹系统采购合同。S-300导弹来华也同时促进了中国新一代国产远程防空导弹系统红旗-9的发展。这种独特的发展是中国防空武器体系呈现出一种:苏式武器挑大梁、同时有规模与质量但两者又不共通的特点。乐观的来说,目前的现状给了我们发展的机遇,但未来具体要如何发展,还要看中国军队的具体取舍。

16/22 与苏联不同,作为冷战中“世界另一极”的美国并没有形成苏联人那样的由远、中、近程防空武器组成的一整套防空武器体系。虽然美国人拥有爱国者、霍克、小槲树、毒刺、M163这样与上述体系一一对应的武器,但并没有将其“系统”的整理到一个有机的体系中——真正做到这一点的是美国的北约盟友和与我们隔海相望的台军。这也体现出了美苏两国防空体系发展上“根本性”的不同。毕竟美国不需要防范他的任何一个陆上邻国对其发动一场大规模空袭。反之,在欧洲美军的防空武器只需要融入欧洲防空体系“查缺补漏”便好;在北美,截击机和远程防空导弹已经足以应对苏俄可能对其进行的空中打击。

17/22 事实上今天的中国也面临着与美国类似的环境。中国空军的规模和质量已经可以称得上东亚之最:无论是韩国、日本,还是越南、印度,甚至俄罗斯和美国,都无可能在东亚地区的空中作战中压制中国空军。这在客观上使得中国对继续更新、完善自身的整套防空体系并没有十分迫切的需求。但中国空军还是一支“短腿”空军,未来当中国的海外利益受到威胁,解放军航空兵对一些区域进行有效的制空支援效果有受到限制。这就要求中国必须建立一套随时拉得出去,用的好用的整套防空武器系统。这两点共同决定了今后中国防空武器体系的发展方向:既成体系不能丢,但量的建设还是要适可而止。

18/22 此外,上述几则战例也在清晰地提醒着我们,光靠一两款防空导弹系统是撑不起现代化的防空体系的。除了先进的防空导弹外,我们还应该建立相应的预警指挥体系、各平台联通的数据链体系、针对敌方电子压制进行反压制的电子战系统等相关配套系统。在这方面,美军是更加值得我们学习的榜样,目前美军正在建设由陆基/海基的宙斯盾系统与F-35战斗机、E-2D预警机等平台相结合的协同交战能力。这可以极大地延伸防空系统对导弹的引导、控制范围。这还可以尽量避免发生类似于“误伤伊尔-20”这样的事故发生。

19/22 同时,我们也要注意到中国的周边也已经被各路俄式防空体系包围。俄罗斯自不必说;我国某东北部邻国装备了约45个营的萨姆-2防空导弹,约32个营的萨姆-3防空导弹和约9个营的萨姆-5防空导弹;与我军隔海相望的台军虽然装备的主要是美式以及自产的防空武器,但其防空体系也还处于“管射不管导”、“弹海战术”的水平,可以视为一种“精神俄式防空体系”;南面的越南在越战中接受了大量苏联援助的萨姆-2防空导弹,购买了上世纪90年代又引进了俄罗斯S-300防空导弹系统,加之已经进入谈判那阶段的S-400导弹系统,越南的俄式防空体系也已经基本完成“现代化”,西南面印度购买5个团,即10个营的S-400防空导弹系统。未来应该如何建立一支能够抗衡这些防空体系的“攻势空军”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20/22 中国空军已经拥有了为数不少的可以用于指挥超大机群作战的预警指挥机;拥有了可以压制敌方地面雷达体系的各类电子战飞机;也拥有了可以执行“踹门”任务的第四代战斗机。目前,对于中国空军来说,唯一的短板在于适合执行高强度对地打击任务的重型多用途三代半战斗机存量和产量都实在太少。特别是以东北大型某国企生产多用途战机,基本达到了产量就靠“吼”的效果。产能远远没有达到我们空军的需求,这导致了我们现阶段作为攻势空军急需一种替代型机种,这个机种不论是购买他国还是自行研制、生产,最为重要的就是产能和性能兼具优势。

21/22 美国军事理论家阿尔弗雷德·马汉曾经说:婴儿只能在自己的失败中汲取教训,而成年人可以在别人的得失中吸取经验。我们要同时看到俄式防空体系的优势与不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不断地完善自身对中国周边俄式防空体系的应对能力。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任何一场可能的战争中保持不败,保证中国领空不受到侵犯!那么本期《出鞘》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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