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何可凭：如何看土耳其山寨中国技术搞“两弹一星”
1/23 近日澳大利亚安全学者韦恩·麦克林在The Interpreter（“解读者”）上撰文称，由于土耳其选择继续购买俄罗斯S-400防空导弹，美国可能将原本放置于土耳其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内的核导弹拆除，这或导致土耳其推行其国产核武器计划。而就在7月初，土耳其武器制造商才公布了该国“暴风”战术地对地导弹系统进行实弹射击打靶的最新画面。有迹象显示，目前土耳其或正在模仿上世纪60年代的中国，试图发展土版的“两弹一星”计划。土耳其为土版“两弹一星”作了哪些准备，中国又该如何看待土耳其的核武野心？本期出鞘关注土耳其发展“两弹一星”。（查看完整内容搜索微信公众号：sinamilnews）
2/23 近几年的土耳其俨然成了世界军工市场上的一颗新星，无论是本国自用的阿尔泰坦克、T-155风暴自行榴弹炮和安卡无人机，还是出口巴基斯坦的枭龙战斗机所用的光电吊舱、T-129武装直升机和轻型护卫舰，甚或是土耳其版的五代机TF-X项目，无一不展示了其在发展自主军工方面的雄心壮志。可以说，如果土耳其决心掌握核武器，该国良好的工业与科学基础设施，在开发核武器上完全大有可为，更别提土耳其还可能获得国外某些国家的技术援助。而美国学者亨利·索科尔斯基也曾在2007年预估称，土耳其完成原子弹开发或仅需10年。
3/23 虽然土耳其没有实质拥有过核武器，但美军核武器却已在该国部署超过半个世纪。1952年土耳其加入北约之后，美军随即在与苏联接壤的土耳其部署了15枚可携核弹头的“朱庇特”（也可翻译成“木星”）中程导弹（射程2980千米，可完全覆盖苏联欧洲部分）。由于当时苏联缺乏足够的远程核导弹来打击美国境内大城市（仅有20枚洲际导弹可打击纽约等4座城市），于是1962年苏联开始向古巴部署42枚R-12导弹（射程2080公里，可打击华盛顿和纽约）和24枚R-14导弹（射程3700公里，可覆盖九成美国城市），以取得对美核态势的平衡。古巴危机因此爆发。在古巴危机解除后，苏联撤去了在古巴部署的核导弹，而美国虽然将部署在土耳其的“朱庇特”弹道导弹撤离，但却用伊桑·艾伦级战略核潜艇在地中海重新部署了“北极星”潜射弹道导弹（射程2200千米，可覆盖苏联欧洲部分）。
4/23 此后土耳其一直成为美军对苏/俄核武器部署的前沿阵地。据美国科学家联盟在2015年公布的数据，美国目前仍在土耳其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部署有约50枚B-61核弹，占美国全部B61弹药库存的1/4。土耳其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是由美军在二战后所建，那里距地中海仅32公里且全年天空无云，冷战初期美军B-29轰炸机由此起飞，活动范围就可覆盖整个东欧乃至苏联大部。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目前修筑有25个地下仓库，每个可存放4枚核弹，整个基地最多能存放100枚B61核弹。因吉尔利克基地同样也是土耳其空军第2战术空军司令部所在地，土军在此部署有F-16C/D战斗机。
5/23 2016年7月土耳其发生军变，叛军向政府大楼发动打击的F-16战斗机就是从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起飞。当时土耳其军队为保证基地以及基地内的核弹安全，不仅切断基地电力供应、封锁附近空域，还派兵抓捕了基地指挥官瓦恩和11名使用基地加油机为叛军F-16战机补给燃油的士兵。经此一役，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的安全成疑，当时俄罗斯《独立报》报道称，由于担忧在土部署核武器的安全问题，之后美国曾准备将这50余枚B-61核弹转移至罗马尼亚的德维塞卢基地（美军在此基地部署有反导系统）。
6/23 除了担心美国撤离核武器使得土耳其失去“核保护伞”外，土耳其需要发展国产核武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国的这批核弹是由美军驻扎因吉尔利克的第39基地联队所属弹药支援中队掌握，并不属于可由土耳其空军F-16战机投放的“东道国核弹”，简单而言土耳其只不过是美军海外的“核据点”之一罢了。而在叙利亚内战引爆中东战乱之后，美国不仅无视土耳其的地区利益，频频动用因吉尔利克空军基地内的美军战机出境执行空袭任务，还公然支持埃尔多安在政坛上的最大敌人“居伦运动”，并鼓动后者发动反对埃尔多安的军事行动。因此无论从国家安全角度，还是从争夺地缘霸权来看，土耳其都需要学习伊朗的经验，发展本国版“两弹一星”。
7/23 与五大常任理事国采取从核武器到核电站的核技术开发路径不同的是，现今有志于发展核武器的国家选择的几乎都是从核电站到核武器的核技术开发路径。这样做的一大好处是可以极大降低进入“核领域”的技术门槛，另一好处则是可以借运营核电站之名，堂而皇之地积攒核原料和获取核试验数据。应该说，土耳其拥有自主核武器的设想很早就在酝酿了。1968年，土耳其能源部就曾委托伊斯坦布尔技术大学就核电站的选址工作进行研究，准备在黑海沿岸的西诺普兴建一座300-400兆瓦的核电厂，尽管最后因为资金问题没有将其真正付诸实施。
8/23 进入新世纪以后，随着民用核技术的快速扩散，以及受伊朗开发核武器计划的刺激，土耳其开始重拾建设核电站的念想。在这方面，土耳其首先选择的是急于出售核电站和民用核技术以筹集发展资金的俄罗斯。2009年，俄罗斯以单独议标方式获取了在土耳其南部梅尔辛省（阿库尤核电站，土耳其第一座核电站）兴建4台1200兆瓦VVER型反应堆的建造合同，并且该工程由俄罗斯全资全寿期负责，今年4月埃尔多安还和普京以视频连线方式出席了该核电站的开工典礼。
9/23 当然参与土耳其核电站开发大业的并不止俄罗斯一家，中国、美国、日本甚至韩国等国的核电企业都曾在土耳其的核电站项目中竞标。2014年11月，中国国家核电联合了日本东芝旗下的美国西屋公司，与土耳其国有发电公司签署核电合作协议，准备在土耳其建设4座采用CAP1400核电技术（中国在引进AP1000技术上自主研发的第三代核电技术）的核电站。不过由于土耳其后来的兴趣点又转到了俄罗斯核电巨头Rosatom身上，中日美联合投注的这一项目后来似乎并无下文，唯一值得注意的消息仅是日本东芝因为在该项目上精力挹注过多而破产而已。
10/23 与外界普遍认为土耳其是因缺乏核技术研究经验，才与俄中美日等国展开核能合作不同的是，其实土耳其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几乎跟中国同步展开了核技术研究进程。1956年，土耳其成立了原子能委员会，以统筹国内核研究计划。1962年，土耳其又成立了专门的核研究和培训中心（比如至今仍是土耳其核研究重镇的伊斯坦布尔技术大学能源研究所）。而在2009年，土耳其还和以色列（可能是中东目前唯一的有核国家）一起加入了欧洲核研究组织，后者正是世界上最大的高能粒子物理学实验室（拥有强子对撞机，也在进行模拟宇宙大爆炸方面的实验研究）。
11/23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制造核武器除了要有核技术，还要有核原料，比如钚和铀。而对于土耳其来说，获取可用于开发核武器的铀原料，显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港本身就是世界公认的“世界核黑市”。2002年9月，土耳其警察在距其首都安卡拉800公里的土东南部省份桑利乌尔法，截获了15.7千克可用于生产核武器的铀。15.7千克的武器级铀原料能量有多大？要知道美国投放在广岛的原子弹“小男孩”仅1千克的铀发生裂变，就已经释放了14000吨TNT当量，而制造一颗原子弹也才只不过需要15千克而已。此外，据悉这批被装在铅管中的武器级铀原料是从前苏联加盟国（如乌克兰和格鲁吉亚等），先经黑海走私路线进入土耳其境内的伊斯坦布尔港，再转至桑利乌尔法的。
12/23 除了利用走私途径获取武器级的铀原料外，土耳其也可以通过开发本国铀矿来获取可用于生产核武器的铀原料。2013年，土耳其在安纳托利亚中部地区，开始正式开发该国第一座铀矿——Temrezli项目。据估计，整个Temrezli项目共可开采出高达680万吨的铀矿石（平均品位1170 ppm），合计可提炼6697吨铀。
13/23 在用于铀浓缩的离心机方面，考虑到某第四世界国家也能大规模制造的情形，土耳其自主研制离心机显然并非难事，尽管生产质量可能差点。而除了自主开发外，土耳其还可以选择从俄罗斯直接引进可用于铀浓缩的工业级离心机。按照如今俄土两国的亲密外交关系，土耳其争取俄罗斯出口离心机显然并非难事，毕竟此前俄罗斯就已经曾向中国兰州铀浓缩工厂（该厂负责中国核武器铀原料的浓缩工作）出口过一批第6代铀浓缩离心机。此外，拥有工业化生产铀浓缩离心机的俄罗斯Rosatom公司还是土耳其阿库尤核电站的承建商，对于急于扩大在土核电市场份额的Rosatom来说，用离心机交换另外三座核电站的采购大单，显然是笔很划算的生意。
14/23 “有弹没有枪，亿吨也白搭”，中国成功爆炸原子弹后曾因缺乏载具而遭到美国的如此讽刺。今天的土耳其显然“享受”不到中国当年的那份“待遇”，毕竟他们已经建立了一支庞大的F-16战机队伍，而F-16战机正是美军用来投放B61-12战术核弹的空基载具之一。此外，美制F-35战机同样可以采用内置方式挂载2枚B61-12战术核弹。就在6月21日，美国洛马公司正式向土耳其交付了首架F-35A战机，而按照采购计划，土耳其将从洛马公司至少采购116架F-35战机。
15/23 但不可否认的是，土耳其使用美制F-16战机和F-35战机来挂载土耳其未来的核弹仍有弊端，那就是一旦美土关系有变，这批战机或就将丧失携带核弹攻击的能力，因此发展自主核导弹成为了土耳其的另一选择。虽然“暴风”导弹是近几年才在土耳其亮相，但土耳其发展弹道导弹的计划最早却可追溯至上世纪80年代的J项目。当时土耳其原本计划学习以色列，先从同为北约国家的法国购进一批“冥王星”短程弹道导弹进行研究，然后再进行国产化和自主改进升级。但由于与希腊存有领土上的争端（比如塞浦路斯和爱琴海的大陆架划分），土耳其的这一要求遭到了法国的拒绝。
16/23 其实当时土耳其还曾向美国求购M270火箭炮系统。M270多管火箭系统的发射箱可以携带12枚火箭弹或两枚MGM-140 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导弹，其中ATACM导弹的射程可达300千米远。虽然土耳其最终成功购得了12套的M270多管火箭系统，但由于希腊财团在美国的强力游说，美国不仅没有向土耳其出售M270所配备的ATACM导弹，还在出售完这12套后就对土耳其实施了禁售。于是土耳其只好另谋出路，寻找在北约之外别的弹道导弹技术来源。
17/23 就在此时，中国从乌克兰购进的“瓦良格”号航母需经土耳其海峡回返中国，于是1998年土耳其便趁此机会要求中国转让B610/B611战术导弹及其生产技术。在2012年，土耳其又进一步获得了中国B611M战术导弹的技术转让。B611导弹在土耳其“国产化”后被命名为J-600T“闪电”弹道导弹。尔后土耳其又进一步挖掘这款导弹的升级潜力，在“闪电”的基础上应用B611M弹道导弹的技术，生产出了现有的“暴风”弹道导弹，并于去年5月成功试射。今年7月初土耳其曝光“暴风”弹道导弹实弹打靶画面，或预示着这款来自中国的弹道导弹或将很快执行作战任务。
18/23 此外，据悉土耳其还在计划将这款导弹的射程从目前的280公里再增至360公里的水平，升级版或将被命名为“暴风2”型。而在去年2月份，土耳其导弹制造商罗克特桑公司还被曝光正在研制一款名为J-1000的射程达1000公里的地对地导弹，这款导弹如果从土耳其发射，其中一些外国的首都——包括大马士革、巴格达、德黑兰、特拉维夫、开罗、贝尔格莱德、雅典、基辅和布达佩斯等——都将在其射程之内。
19/23 而按照中国从东风导弹到长征火箭的发展经验，土耳其很可能利用其正在逐渐增加射程的“暴风”系列导弹，发展出民用的航天级火箭，从而补足土耳其版“两弹一星”的最后一块拼图——卫星。在卫星制造方面，目前土耳其三大军火巨头之一的土耳其航空航天工业集团（TAI）已经具备研制和整合卫星载荷的能力。如今对土耳其来说，缺少的或许就只剩下一个航天发射场和配套的跟踪监视系统了。有消息透露，当初中土商谈红旗9防空导弹的出售协议时，土耳其就曾向中方提出援建一座航天发射场的请求，地点就选在了黑海边的西诺普（土耳其同样计划在当地建造核电站），不过这个项目最后还是随着红旗9出售计划的夭折而搁浅。
20/23 土耳其向中国提出这样的请求，其实反映的仍是土耳其在发展火箭和卫星方面的力不从心。因此对于土耳其来说，寻求外界技术合作成了加速发展“一星”的迫切需求。2012年，中国使用长征二号丁运载火箭，成功将土耳其GK-2地球观测卫星送入预定轨道，这一案例其实反映了中土在航天合作方面仍存在可挖掘的巨大潜力。而除了中国，俄罗斯航天部门也是土耳其目前可选择的潜在合作伙伴，不过考虑到韩国在发展“罗老”号（火箭一级发动机由俄罗斯提供）方面的惨痛经验，土耳其可能也需要备足后招。
21/23 今年4月，卡塔尔购买的中国BP-12A弹道导弹现身卡塔尔阅兵式，这也是继B611M战术导弹技术转让给土耳其后，中国战术弹道导弹再次出口的最新力证，显然中国并没有打算停止在弹道导弹方面的产品和技术输出。尽管因为“瓦良格”号航母和红旗9防空导弹两件事，中国国内大多数人对土耳其并无好感。但撇开这两件事中土耳其的“小人嘴脸”不谈，中国与土耳其实际并没有太大的地缘冲突和不可调和的国家利益矛盾，因此我们也呼吁要冷静客观看待中土两国的正常军贸合作，不要因一时一事而轻易动摇我们“做生意”的立场。今天土耳其要发展“两弹一星”，只要符合中国的地缘和经济利益，继续出售核电站和弹道导弹其实又有何妨？当然我们也希望土耳其能因此与中国相向而行，对华释放善意，并积极维护好中国的国家安全利益。
22/23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埃尔多安继续担任土耳其总统之后，土耳其的国家治理体系正向着更有利于推进核计划的方向前进，我们首先应该承认这一趋势。其次，讲一千句“和平万岁”，但真正到了国家安全和政权存续遭到威胁的时刻，该发展核武器的国家还是会选择发展核武器，因为他们别无选择。最后如今国际上对核扩散准则的日益宽松态度，也正在降低土耳其发展核武器的“犯错”成本。虽然土耳其的“两弹一星”计划看似与中国很远，但实际上处处都与中国有着割不开的联系。而中国又该如何看待土耳其的“两弹一星”，也只需把握好维护中国的国家利益这一条准则而已。本期出鞘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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