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映得刀光影：从政治角度看中越战与和

1/26 据外媒报道，越共十二大目前进入最后的人事议程，现任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成功连任，而被视为“亲美派”的总理阮晋勇确定出局。越南与中国虽是山水相连的邻邦，却自1979年起就纷争不断，本期出鞘，笔者将和大家一起回顾一下越南现政权与中国之间的冲突历程。

2/26 中国是越南在对美战争和统一战争中的坚定大后方，中国人民曾为越南人民争取民族解放斗争的胜利，作出过巨大的牺牲。然而在1975年美国势力完全撤出越南后，苏联就把越南看作是其在东南亚的代理人。在苏联大力扶植下，越南不仅在1977年军事占领老挝，还不断与柬埔寨、中国制造摩擦。

3/26 在这种情况下，越南国内出现敌视华人华侨的风潮，许多在越华侨遭到秘密逮捕杀害，同时对中越边界提出了主权要求。1978年5月下旬，共有7万多名华侨被驱赶，财产被搜刮掠夺一空，有消息称越南当局甚至在华侨回国途中开枪扫射。从1978年8月至1979年2月，武装挑衅达700余次。

4/26 另一方面，美国谋求在亚洲地区的战略平衡，同时对苏联进行遏制。因此，中美利益奇妙的达成了一致，共同的利益使本已转暖中美加速升温。1979年1月1日中美建交，邓小平随即与1月29日-2月5日访美，期间被问及对越政策时，他胸有成竹地说：小朋友不听话，该打打屁股了！

5/26 而其实早在1978年12月8日，中共中央军委就曾下达对越作战命令：无论战果如何，我军攻克高平和谅山后不得恋战，即行撤回。同时，北方的沈阳军区、北京军区、兰州军区及乌鲁木齐军区均进入临战状态，这也反映出当时中国认为主要的威胁是苏联，因此对越南投入的仅是次要兵力。

6/26 1979年2月17日凌晨，战争分别在西线云南（由时任昆明军区司令员杨得志指挥）和东线广西（由时任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指挥）两个作战方向打响。中国出动9个军29个步兵师，其中真正攻入越南境内的兵力约22万人，越军以6个步兵师总兵力约正规军10万以及民兵15万应战。

7/26 1979年3月5日，解放军攻占谅山南市区。3月6日起，解放军以交替掩护，边清剿边撤退的方式，于3月16日全部军队撤回中国境内。我军在撤退路线上铺设地雷，以火箭与长程炮火掩护撤军。越军无大规模追击行动。1979年3月15日22点20分，最后一辆军车回到中国领土。

8/26 在这场战事结束后不久，1979年7月3日，越共元老、亲华派代表人物黄文欢从越南到民主德国治病，停靠巴基斯坦卡拉奇机场中转时，在中国情报人员的帮助下逃到北京，黄文欢的逃离标志着自胡志明去世后越共“亲华派”失势的公开化。在黎笋集团的作用下，中越间的战事仅仅是开了个头。

9/26 果然1979年自卫还击作战结束之后，越军趁中国边防部队后撤之际，占领了两国交界线上的许多骑线点，并不断制造流血事件，于此同时，苏联对越南的支持也成了催化剂，中国罗家坪大山、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等地被越南侵占，中国边防部队又于1981在扣林山和法卡山与越军交手。

10/26 1984年4月28日收复老山的战斗打响，4月30日，收复者阴山，5月15日，收复八里河东山。中国军队从此转入长达9年之久的两山地区（老山、者阴山）防御作战，因昆明军区、南京军区、济南军区、兰州军区、北京军区、成都军区、云南省军区部队先后轮番参加作战，史称两山轮战。

11/26 两山轮战的战事规模在1980年代末逐渐减小，1990年2月13日凌晨，越军以一个排的兵力对中方B64，66号阵地实施偷袭。结果被中方击退。中方伤一人，越军两死一重伤。这是中越十年轮战的最后一战。1993年4月1日零时，留守两山的云南省军区边防2团由防御作战转为正常守备。

12/26 1988年3月14日，中国海军与入侵的越南海军在赤瓜礁海域展开了耗时仅50分钟的近距离海战，中国海军以1人负伤的微小代价取得击沉越南海军2舰、重创1舰的一边倒胜利。此战之后，中国首次实际控制了南沙群岛岛礁（永暑礁、华阳礁、东门礁、南薰礁、渚碧礁、赤瓜礁共6个岛礁）。

13/26 而越南因受中国和柬埔寨的长期牵制，无法休养生息，国力日见空虚，更重要的是错过了经济起飞的大好机遇。1980年代中后期，受苏联影响，越南经济与意识形态均受剧烈冲击。1986年，黎笋病故，属于温和中间派的阮文灵上台，亲华派人物长征重新出山，中越关系出现缓和势头。

14/26 当时，早已“靠边站”的越军武元甲大将找到阮文灵，表示愿意为中越关系的恢复发挥作用。1990年，已是耄耋之年的武元甲大将作为越南政府代表，出席了在北京举办的亚运会开幕式。武元甲在北京期间，会见了中国的众多高层领导人，为中越关系的改善做出了一定的努力。

15/26 而在此前后，中越高层在成都的秘密会面也在进行。1990年夏，阮文灵绕过黎笋亲信、越外交部长阮基石，通过已逃到中国的黄文欢之子黄日新联络中国使馆，密会中国驻越大使。当年9月3日，越共领导人阮文灵、杜梅和范文同在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总理李鹏的邀请下飞往成都。

16/26 中越领导人在成都会晤中主要讨论了如何政治解决柬埔寨问题和恢复中越正常关系问题。会晤结束时两国领导人签署了会谈纪要，江总书记还引用了两句诗：渡尽劫波兄弟在，相见一笑泯恩仇。当晚阮文灵激动地写诗唱和：兄弟之交数代传，怨恨顷刻化云烟，再相逢时笑颜开，千载情谊又重建。

17/26 姑且不讨论阮文灵的文笔如何，成都会晤一年后的1991年11月，中越两国领导人发表联合公报，宣布中越关系实现正常化。2009年春节前，中越边境勘界完成野外立碑，当年11月18日，历经长达18年的谈判和勘界，中国和越南签署了《中越陆地边界勘界议定书》及其附图。

18/26 也正是在2009年，越南第一个大型炼油厂投产，其原油出口量随之减少。不过石油仍是越南重要经济支柱，每年数十亿美元的收入对于越南较小的经济大盘（2014年GDP1862亿美元）而言仍是一个可观的数字。而与此同时，实力逐渐壮大的中国海军也开始有了收复被侵占领土的实力。

19/26 于是伴随着自2011年起越南国内的新一轮经济乏力，当年5月底，越南国家油气集团‘平明02号’在中国海域开展勘探，电缆被我执法船切断。6月中旬，越南租用的法国探测船VIKING 2号再次试图进行海洋勘测，我执法船再度切断其电缆。以此为标志，中越在海上又现紧张气氛。

20/26 及至2014年5月初，中国和越南大量舰船飞机在西沙群岛附近海域即中海油“981”石油平台钻探作业区对峙。越方船只多次试图强行突破防护圈，受到中方船只阻拦，一个多月内双方舰船发生碰撞达1547次。这是中越有史以来海上舰船对峙规模最大、时间最长、斗争最激烈的一次。

21/26 此外，中越海上争端逐渐做大，还与越共党内南方派的做大有关。1991年杜梅任总书记以来，越共核心一直维持着一种格局：即最高领导分别由北部、中部、南部人构成。其中，总书记由以河内为中心的北方人担任，国家主席为中部人，国家总理为以胡志明市为中心的南方人，主管经济工作。

22/26 一般地，北方派为相对传统的社会主义派，对改革持谨慎态度，对中国态度相对友好温和，而南方派则为较激进的改革派，并且因为曾是南越统治中心区的原因，更倾向于效仿美国和西方。前文提到的成功连任的阮富仲便属于越共北方派，而越南现总理阮晋勇则属于越南南方派。

23/26 阮晋勇曾强势主导越南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力主越美加强军事合作，在南海问题上多次对中国发出强硬的声音。2014年中越南海对峙期间，大量中资企业在越南遭到打砸抢烧，越共中央将之定性为“反共反社会主义的暴力行为”，但阮晋勇则称对此定性持保留意见。

24/26 不过，阮晋勇退出总书记竞争并不意味着越南南方派的失势，实际上，由于年龄原因，73岁的阮富仲连任后可能不会任满一个任期。而阮晋勇的亲信已经大量进入越共政治局，加之其家族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其激进又民粹的政治主张，使其更受越共党内新生代势力的支持，卷土重来亦有可能。

25/26 而且对中国而言，虽然激进的阮晋勇未能登顶，阮富仲的连任会减缓越美军事合作的步伐，在面对中国时也会显得更加理性和温和，但从越南的经济和社会现状而言，交好美日印等大国、在南海对抗中国的战略不会改变。须知道，上一次中越关系缓和，大背景是苏东剧变，越南的强力外援枯竭。

26/26 而这一次，在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大背景之下，美、日、印等强援远非1980年代内忧外患的苏联可比，更为重要的是，无论阮晋勇还是阮富仲，都属于“改革派”，而在推行改革的过程中，难免会妖魔化中国以转嫁其国内矛盾。本期出鞘就到这里，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