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舞青春

1/16 在网络直播的风口下，2017年初，几位郑州大叔大妈自创的“逆天摇摆抽筋舞”突然引爆网络。原本默默无闻的舞者成了“尬舞天团”，甚至从全国各地引来众人拜师学艺。然而，因扰民和舞团的内部争斗，如今尬舞天团的影响已经日薄西山，那些曾经梦想着凭借尬舞一夜成名的年轻人，也到了梦醒时分。摄影：Chin Chen

2/16 郑州金水河畔的尬舞网红一条街，每天下午五点便变得人声鼎沸起来。红毛、二强、少林是这里最有势力的三个尬舞团，每个尬舞团场子会围起上百观众和短视频平台的直播师。

3/16 通过一条仅能容两人侧身而过的小道，就能进入尬舞网红一条街。每天看尬舞的“吃瓜群众”成百上千，如果来迟了一点，场子也挤不进。“现场可比在家看直播热闹多了”一位现场观众说。

4/16 老二（前左）借来一头假发，与同伴跳起了热辣的舞蹈。老大、老二、老三等几个凉山彝族少年，在两个月前加入了红毛尬舞团。因为年轻，与其他几个老年团相比，他们充满活力的尬舞吸引了不少粉丝。

5/16 老大（红头发）、老二（灰头发）、老三（蓝头发）跟着当地街舞团学习，想把街舞元素融入尬舞中。三兄弟原在山东工厂打工，因为觉得生活太枯燥，工作不过二十天的他们就偷偷溜掉，准备坐火车回老家。在郑州换乘的时候钱包被偷，三个人被困在了火车站，正好看到了火车站广场的尬舞天团，尤其被顶留了一撮粉红头发的红毛所吸引，于是他们决定要拜红毛为师，学习尬舞，当网红。

6/16 拜红毛为尬舞师傅后，红毛答应给他们租房子，每天包吃三顿，等到过年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人买一部苹果手机，买车票送他们回家。这是红毛给三兄弟租的房间，十多平方横竖摆着两张床，红毛的六个徒弟——包括三兄弟在内的四个男孩，再加上雯雯妍妍两个女孩平常就挤在两张床上睡。

7/16 老三在雯雯和妍妍的床上发现了一个女性按摩棒。为了找出按摩棒的主人，老大把它放进可乐瓶里，再拿出来挂在墙上，等待着第二天哪个女孩认领。小玩具在可乐瓶里乱窜着，水不停冒泡泡，三人对望了一会儿后哈哈大笑。

8/16 凌晨一点多，三兄弟才吃上两天内的第一顿饭——小龙虾。三兄弟说，红毛每天只给他们吃一顿饭，经常还是前一天吃剩下来的，而且吃的都是素菜。红毛听到抱怨后感到很生气，就买了一些小龙虾煮给他们吃。

9/16 红毛的女朋友生日当天，一个粉丝请红毛尬舞团来KTV唱歌。随着尬舞天团的持续走红，越来越多的粉丝会从全国各地到郑州来看他们尬舞或者请他们吃饭，红毛的收入也达到了三四千，最多时有五六千。不过按照之前的协议，红毛并没有答应给三兄弟任何工资。

10/16 尬舞的走红带来了名利，有名利的地方就有恩怨。9月17日，一位尬舞者不满二强尬舞团霸占场地，带着两位兄弟来砸场子。二强（左三）及其几个兄弟见状马上还以颜色，把砸场的尬舞者围殴了一顿。

11/16 红毛尬舞团也有着自己的危机。阿威（左）是三兄弟的粉丝，经常会带着三兄弟泡泡酒吧KTV，时常表现出想挖走三兄弟的意愿。在水仙、雯雯两个女徒弟相继被家长带回家后，三兄弟也开始对红毛表示不满。“你看你平常吃的都是什么玩意，红毛会给你买苹果手机吗？会给你买车票回家吗？ 屁都不会给你买。” 阿威说，“以后跟我混。”

12/16 虽然三兄弟并没有选择离开红毛尬舞团，但是因干扰到附近居民的休息、影响市容，尬舞团招来了警察。尽管红毛解释只是强身健体、娱乐大众，但尬舞网红一条街还是被封锁了起来。红毛仅剩火车站西广场一块地方可以尬舞。

13/16 就在红毛尬舞团危机重重的时候，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老二和雯雯昨晚在旅馆睡觉，被警察带走了。”原来一天夜里三兄弟一起从ktv回旅馆，而被家长领回去的雯雯离家出走，刚好在路上遇到他们，老二便收留了她，把她带回旅馆，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想到半夜的时候警察查房，老二就被带到了警察局。

14/16 “我可以陪他一起坐牢吗？”老大问警察。“你以为这是你的家吗？想来就来？快走！”警察说。在老二被抓紧警察局后，老大和老三住进了阿威（中）的房子里。阿威试图找郑州的亲戚关系去警察局看老二一眼。

15/16 出租房里，老大坐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回忆着这两个月与老二的种种经历。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在这段时间里，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老二了。在尬舞的江湖里，有人为了网红梦拼命，但终究敌不过宿命。老二的网红梦算是彻彻底底地破灭了，老大、老三也被迅速拉扯回到现实中。

16/16 网上盛传尬舞一条街被查封后，红毛回归老本行给人理发。其实红毛的发廊早已完全交给大儿子打理，自己只是平常在家帮邻居熟人剪剪头发。如今，红毛的徒弟又换了一批，而老二就像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一样，不再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