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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儿遗传妈妈“企鹅病” 仅手掌大小被引产

1/16 我是赖敏,一名企鹅病患者,从2015年和男友丁一舟从柳州出发,计划在中国的版图上走出一个“心形”。今天是母亲节,医生给我打了催产针,当针尖刺破肚皮时,我知道,是时候,和宝宝告别了。因为,他也遗传了我的病。摄影:王苡萱/东方IC

2/16 从2015年起,我和男友一舟从广西柳州出发,计划在中国的版图上走出一个“心形”。这是我们在广西209国道前往武宣县,带着狗狗阿宝一路骑行。

3/16 我从小就患有遗传性小脑性共济失调,俗称“企鹅病”。在医学上的解释症状为走路摇晃、语言不清、吞咽困难。发病后我的身体会逐渐失去平衡能力,甚至是生命。目前我的脸部已经开始出现抽搐的症状。我不再能自己站立,只能坐轮椅。生活中,一舟渐渐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4/16 我跟一舟说,与其等死,还不如到外面走走。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当真了。2015年元旦刚过,一舟拉着轮椅上的我,带着阿宝,推着单车,背着50多斤重的背包,我们向着青藏高原出发。路途上,我们面对祝福和质疑,克服了各种困难和高原反应,也一起看过很多的美景。

5/16 历时6个月,骑行了4000多公里,我们抵达旅行的终点站拉萨。在布达拉宫广场上,一舟捧着一束象征幸福的格桑花,单腿跪地,向我求婚。“咱们走了6个月,一路上经历那么多,嫁个我吧。”听他说到激动处,我一边流泪,一边答应他的求婚。

6/16 患有遗传病的我深知,怀孕生子是种奢望,但站在30岁的分水岭,我还是想跟老天来次有关生命的豪赌。今年2月23日,那时的天安门广场排满了游客,我们站在队伍中,一步步往前挪。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目的是给腹中的胎儿做基因检测。

7/16 那天,阳光明媚,坐在轮椅上的我,看着人来人往,心里装着的都是希望。从1月20日用测孕棒知道了这个小生命的存在,我就给他起好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路遥——路途遥远,一直在路上。为此,我一口气给他写了18段话,这样直到18岁,他依旧都能读到妈妈的信。即便,那时的我或许已不在人世。

8/16 到京不久,一舟需要前往新疆将我们的狗接回西安。3月2日分别在即,我和一舟对着镜子欣赏逐渐隆起的腹部。此时的路遥已近4个月,我能感受到,小人儿在一天天的发生着变化。可为人母的心情,是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体原因,而让路遥营养不足。

9/16 人们都说,怀孕的女人头发不宜过长,这样会影响宝宝的吸收。我决定将披肩的长发剪掉,给路遥足够的营养。

10/16 我深知,羊水穿刺手术对胎儿和孕妇都不好,可我没有它选。只能保障了路遥的健康,才能保证他的未来。3月27日,羊水穿刺手术如约进行。整个手术持续的时间很短,似一瞬,也像一世。唯有在我肚皮上留下的一个针眼在昭示刚刚结束的考试。我将它圈住,比划一个心,默默祈祷这个坎,咱们能一起度过。

11/16 5月2日,检查结果显示,路遥遗传了我的基因。所谓的奇迹到底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的故事情节。而此时,他已经五个多月。5月11日,路遥与我之间的剥离,进入倒计时。我躺在病床上,一舟靠在窗前,我们不语,一切都是冰冷的。我想,如若双腿能动,自己一定临阵脱逃也要将路遥生下。

12/16 各项确保身体指标的检查在逐一进行,该来的终究会来。我承受着,却也在计划着能否有一个试管婴儿的可能。隔壁床是一位刚刚晋升的新妈妈,她的宝宝是个好动的小公主。我看着她们,这是第一次想和别人交换角色,哪怕只有一天。

13/16 5月14日,母亲节,医生给我打了催产针,当针尖刺破肚皮时,我知道,是时候,和宝宝告别了。因为,他也遗传了我的病。宫缩针的刺入,也碎了我当母亲的心愿。只是,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我的路遥。

14/16 一舟躺在我怀里,空气里都是泪水咸咸的味道。5月15日凌晨三点半,腹部规律性的疼痛,进入手术室后不到半小时路遥就出来了。引产就和生产一样,只是我的路遥一出生就是一个死胎。一舟说孩子有他手的一只半那么大,连头发都已生长出来,是个女孩,长得像我。我强忍着眼泪和她告别。因为我的小人儿一定是坠入人间的天使。对,她是天使,我很开心做了她仅有一瞬的妈妈。

15/16 5月15日,路遥已不在我体内,引产后的我下身出血,想喊一舟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昨夜凌晨三点半,药效开始起了作用,腹部规律性的疼痛,最终在清晨进入手术室后不到半小时路遥就出来了。身边的人果然没骗我,引产就和生产一样,只是我的路遥一出生就是一个死胎。我没戴眼镜,600度的近视只能模糊看见医生将他装在黑色的塑料袋里,我让医生一定要给一舟看看。一舟告诉我,孩子有他手的一只半那么大,连头发都已生长出来,是个女孩,长得像我。我强忍着眼泪,不敢哭,我想自己需要坚强的和她告别。因为我的小人儿一定是坠入人间的天使,匆匆一别,又能回去做那个快乐的小神仙了。对,她是天使,我依旧很开心做了她仅有一瞬的妈妈。

16/16 我是赖敏,一名“企鹅病”患者,我的母亲因这疾病而离开人世。从2015年起,我和男友一舟从广西柳州出发,计划在中国的版图上走出一个“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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