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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打工者在粤寻亲21年 至今没有完整全家福

1/19 春节,在很多中国人的心里,是一年中最温暖的时刻,然而,在这一个万家团圆的时刻,却有一个“万家”,因为在1995年一双儿女的走失,已经21年没有完整的在一起了……(王思琦/文 郑凯夫/图 实习生 方婷)

2/19 图中的这个人叫万孝东,湖南衡阳台源镇人。年轻时,他拥有一个幸福、完满的家庭,大女儿万艳出生于1990年,两年后,双胞胎儿子万双龙和万双健的出生,再次给这个家庭带来欢声笑语。不久后,万孝东南下广东打工,1995年10月,妻子带着万艳和万双健姐弟到深圳和万孝东团聚。

3/19 1995年11月28日中午,万孝东和妻子在出租房内午睡,万艳带着弟弟在家门口与邻居玩耍,下午四点左右,天空一声惊雷,唤醒了沉睡中的万孝东夫妇,他们起身寻找本应在门口玩耍的两个孩子,然而,万艳和万双健姐弟一直没有找到,就这样从父母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4/19 从那天开始,万孝东夫妇开始了漫长的寻亲路。21年来,万孝东夫妇跑遍了广东大大小小的城镇、乡村,他们在无数个街头巷尾张贴寻人启事,走访了一个个派出所、小区、街道,见过电视、电台、报纸等各种媒体工作人员,目的只有一个——找回失踪的一双儿女。

5/19 万孝东的文化水平并不高,网络刚刚兴起的年代,他不会用电脑,也没有智能手机,只能求助网吧老板,请他帮忙制作一个寻人的网页。然而,七八次上门拜访,网吧老板总是推脱,说自己没有空……回想起寻子的经历,万孝东不禁唏嘘感慨。

6/19 有一次,广西的警方找到了一个年龄特征与万双健相似的男孩,通知万孝东前去相认。“我到了那边,小孩怯生生的,我们两个都不敢说话”万孝东说,因为健健小时候腿上受过伤,所以他一检查那个孩子的腿,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7/19 想儿女时,万孝东就用纸笔记录下自己的心情。一字一句,情真意切,这些词句成为万孝东多年来排解自责、悲痛情绪的宣泄口岸,每一个笔画,都是他思念一双儿女最真切的见证。

8/19 “呼天唤地欲西去,高堂幼仔托咐谁。痛失儿女十六载,苦苦寻觅终无果”一叠厚厚的手稿,如同21年的光阴,见证了这一对年轻夫妻从不谙世事到历尽沧桑。姐弟三人远在湖南老家的爷爷奶奶,听闻两个孩子失踪的消息后,几度昏厥,爷爷更是在几年后带着对孙儿孙女的挂念,含恨而终。

9/19 由于万双健在家中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万双龙,利用二人长相相似的特征,2015年,警方在人脸识别系统中利用万双龙的照片进行搜索,果然,在广东找出了一个相似度98%的孩子,经过DNA比对结果显示,这个居住于河源的少年,就是1995年被拐走的万双健。

10/19 20年的杳无音讯,仅仅是因为当年人贩子的一句谎言:父母养不起你们,不要你们了。这样一句话,在年仅5岁的万艳和3岁的万双健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被收养的万双健曾发过誓:一辈子不原谅亲生父母。在得知亲生父母寻找自己的痛苦和煎熬之后,万双健才终于接纳了万孝东夫妇。

11/19 万双健回忆:小时候自己有一个外号,叫“万三”,一万三千元,正是收养家庭买下他这个“儿子”的价格。年幼的万双健每次听到这个外号,心里都不是滋味,用他自己的话说:“有时甚至想打人”。然而,他只能把苦闷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默默适应着一个陌生的家庭、陌生的环境。

12/19 谈起这段往事,万孝东只能安慰儿子:你本来就姓万,在家里排行老三,叫你“万三”也没错啊。他说:当初把两个孩子弄丢,是我们没有尽到责任。现在我们找到他了,只要看到他过的好,做父母的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尊重儿子的选择。”

13/19 “艳儿可曾想,故乡在何方?爸的宝贝肝,娘的心头肉。怎会把你卖,怎能把你忘!日日把你找,夜夜把你想。台源是你家,别把故乡忘……”万双健回家后,这个残破了20年的家庭却并没有完整,当年与万双健同时失踪的大女儿万艳至今杳无音讯。

14/19 万孝东担心,如今的女儿和当年的万双健一样,被人贩子那句“父母不要你了”的谎言所骗,心里一直藏着疙瘩,不愿意与亲生父母相认。他依旧不断的在网络上写着思念女儿的诗句,宣泄自己内心的苦闷与煎熬。

15/19 在十几平米的狭小出租屋内,万孝东经常摩挲着手中的这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女儿发呆。这是孩子们小时候,妻子带着姐弟三人到照相馆拍摄的,而那一天,万孝东没有出现在镜头里。这大概是每一个家庭成员心里,最大的遗憾了吧。

16/19 在饱受思念、自责、痛苦、煎熬的21年里,万孝东夫妇凭着坚持和信念,一路咬牙坚持。当年拐走姐弟俩的嫌犯已经落网,然而寻找万艳的线索却因为转手人的去世而中断了。尽管如此,不管走到哪里,万孝东夫妇都一直带着着寻找儿女时的海报、照片,也从来没有放弃一丁点希望。

17/19 “一家五口人,至今没有照过一张完整的全家福。”

18/19 1995年万艳失踪时已经5岁,现在她应该已经是27岁的姑娘了。万孝东说,她也许和弟弟一样,深陷人贩子的谎言泥沼,发誓一辈子不见双亲;她也许有一对很疼爱她的养父母,因为这样她就会沉浸在幸福中,忘记5岁前发生的事……

19/19 不管走到哪里,万孝东夫妇都一直带着着寻找儿女时的海报、照片,也从来没有放弃一丁点希望。他说:“我们会一直找下去。女儿小时候,我们都叫她的小名艳艳,她也许还记得亲生父母,我们也会一直等着她回家的那一天。”